与雪见的见面是在一个寒风呼啸的冬夜……
冬日总是如此寒冷,城市里往日热闹的凌晨的街道上已经看不见小贩们的身影,大家都蜷缩在家中,靠在温暖的壁炉旁,品尝着美味的血液,享受“宠物”们的侍奉。
“真是难得的假期”冷清的街道上,身穿女仆装的少女踏着悠闲的步伐走在大街上,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假期。
因为临近新春,所以枫歌今天难得的给所有女仆放了一天假,让她们好好休息休息。
不过,虽然临近新春,大街上却一点临近新春的氛围都没有,自从吸血鬼们掌管世界之后,人类的节日便不再被重视。所谓新春,也不过是为了昭示新一年的到来罢了。
但是,对于拥有着漫长生命的吸血鬼来说,这种节日根本没什么用。
“……”霜风从容不迫地行穿行于大街小巷之中,独自欣赏雪夜的美景。
她很喜欢雪,每到下雪的日子,她都会向枫歌请假,然后独自外出欣赏雪景,年年如此,没有一次例外。
但是在今夜,寒冷寂静的街道上,传出了声声微弱的哭泣。
哭泣声很近,几乎就在自己脚下。
“请……救救我……”就在霜风好奇地四处寻找声音来源的时候,一只瘦弱的手突然从雪地中探出,抓住了霜风的脚踝。
“……”脚踝突然被人抓住,霜风也不惊讶,她只是俯下身子,一把抓住那只握住自己脚踝的手,稍微用力,就把那手的主人一下子从雪地里拉了出来。
“……”出现在霜风面前的,是一个脖子上扣着项圈,衣不蔽体,头发杂乱,浑身布满伤痕,不断颤抖着的人类男孩。
“啪”的一声,霜风松开了手,男孩被扔在雪堆上。
“请……救救我吧……”男孩颤抖着,抓住霜风的脚踝,尽管不知道眼前的这个黑发少女到底是什么人,但男孩还是紧紧握住少女的脚不愿松手。
“求求……您……救救我……”
“……”飞快地打量一番男孩,霜风便确定了,这是只被抛弃的“宠物”,作为“食物”的人类是不会被人套上项圈的。
“请您……救救我……”男孩强撑着孱弱的身体,拼命将脸贴近霜风的鞋面,用尽一切办法去讨好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吸血鬼。
虽然不知道这个面无表情的少女会怎样对待自己,但男孩除了讨好她,让她将自己捡回去,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。
如果她不肯带自己回去的话,那自己今天一定会被冻死在这里的。
所以无论如何,都要讨得面前这个年轻的吸血鬼少女欢心。
“救救我……请……您”将脸贴在冰冷如铁的鞋面上,男孩强忍着脸部的刺痛,用尽全身力气去蹭霜风的鞋子。
“请您……救救……我……我会做很多事情的的……做饭……洗衣服……打扫房间……我什么都会做的……”
说到此处,男孩顿了顿,将冻得发紫的嘴唇贴到已经结冰的鞋面,颤颤巍巍地接着往下说——
“如果……如果要我侍奉您的话……我的……我的技术很好……绝不会让您失望……”
“还有……还有……我的舌头……很……灵……灵活……”
“……”霜风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男孩,耐心地等待他把话说完。
宠物……吗……
霜风从来没有养过宠物,也不知道养宠物是什么感觉。她总是这样独来独往,也没有朋友,没有亲人什么的。
虽然有时候想去买一只,但总觉得饲养起来太过麻烦了呢……
但有时候也会觉得寂寞呢……
现在自己脚下的这个孩子,似乎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……
“那么……你可以帮我解闷吗?”终于,在男孩不断的哀求下,霜风终于选择了开口。
她不需要男孩的侍奉,或是什么精湛的技巧,她只需要有人能陪自己解闷就好。
“嗯……嗯……我可以的……”听见霜风这样询问自己,男孩知道,或许她有些心动了,赶紧强撑着麻木的身体,更加卖力地蹭起霜风的鞋面“不论要……要我做什么……我都会做的……”
“那么……你会讲故事吗?”
“会……会……您想听什么故事我……我都会讲给您……所以……所以……请您收养我……”
霜风不再说话,她俯下身,温柔地把男孩抱起来,轻松地以公主抱的姿势把男孩紧紧抱在了怀里。
好温暖,好香,好软……
被抱在怀里的男孩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。
自己还从来没有被这样温柔的对待过
“我……我可以爬的……所……”但男孩终究还是无法接受这样温柔的对待,他下意识地觉得,眼前这个少女就应该像之前的主人一样,粗暴地对待自己。
“抱紧我”霜风面无表情地说道“不然的话你会掉下去”
“可……可是……”男孩犹豫着,迟迟不敢伸手抱住霜风,他害怕自己脏兮兮的双手触碰到少女那干净的衣服上会惹她生气。
“你是想要就这样跟着我爬回去,然后被我叫人把冻坏的手脚切下来吗?”霜风冷冷的说道“不想的话,就抱紧我,我不会生气”
听到霜风这样威胁自己,男孩才颤抖着把手搭到霜风的肩上。
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请您……原谅……原谅这样无礼的我……对不起对不起……”
“我说过了,我不会生气,所以就不要再道歉了……”看着紧紧蜷缩着身体,不断道歉的男孩,霜风轻轻叹了口气。
男孩身上那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霜风,他之前遭受了怎样的虐待。
再加上他之前说过的侍奉……
霜风不愿意再去想他之前的经历。
只是又把男孩抱紧一些,使他更加紧密地贴近自己的身体。
“不需要道歉,你犯错的话我自然会提醒你。除此之外,只要我没有发话,就是默认了你可以做。”霜风说着,一脚深一脚浅地行走在纷飞的大雪中。
柑橘的香气便涌入男孩的鼻子里。
好香,好甜的味道。
被紧紧抱在胸前的男孩,感到了许多年来从未感受过的温馨与踏实,怀抱里暖暖的,很安心,很充实,他觉得,自己好像被一个温柔的主人收养了。
自己从今往后,应该不会被虐待了吧?
男孩心里这样想到,换了一个又一个主人,遭受了无数非人的虐待之后,他已经快要绝望了。
现在的他,只希望能够碰见一个不会杀死自己的主人就好了。
但是现在,却碰见了一个愿意这样抱着自己,还愿意让自己肮脏的双手去触碰她衣服的主人让男孩觉得,自己似乎又看到了希望。
如果,如果是这么温柔的主人大人的话,男孩想,自己一定要好好侍奉她,哪怕用自己的生命去侍奉这样的主人都没有问题。
男孩如此想着。残酷的折磨让男孩只要得到哪怕是一点温柔,都愿意对那个温柔的人付出全部。
“对了,你叫什么名字?”紧紧将男孩抱在怀中,霜风问道“宠物的话,需要一个名字吧?”
“对不起……主人大人……我……我没有……名字……”温暖的怀抱终究还是让男孩放松了警惕。
“这样的话,那我就给你取一个名字吧?”霜风想了想,开口道
“因为是在雪天遇见你的,从今往后,你就叫雪见吧”
“真的吗?!主人大人愿意给我一个名字吗?!”听到自己有了名字,雪见高兴地叫了出来,胸中的那团希望之火燃烧得更加炽热。
雪见,雪见……
主人给自己的名字,叫做雪见……
从今天起,再也不用被“你你你”这样的叫了,主人给了自己一个“雪见”的名字。
雪见傻傻地笑起来。
自己有名字了,是主人给自己的,她是天底下最好最温柔的主人!
“对了,我叫霜风”霜风在寒夜里行走着,向着雪见介绍自己
霜风,主人的名字叫霜风……
“霜风……主人……”雪见轻声呼喊着……
名字听上去冷冷的,但是是个温柔的主人呢……
夜色里,少女的身影渐渐被黑暗掩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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